程响：让歌者归零，才能给听众共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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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周一星程响

程响，这似乎是一个最近两年才通过《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》、《四季予你》等抖音热单进入我们视野的歌手，但在这之前，她其实已经在这个行业中打拼了超过10年，拥有扎实的演唱功底和丰富的技巧。但在她自己看来，自己这两年才真的在唱歌上有所顿悟，懂得了减法的重要性。或许也正是这样的转变，为她带来了更多的听众。

不会化妆的主唱又怎样

尽管毕业后程响就一直在从事歌手的工作，但她在年少时的梦想其实是成为一名画家。不过，随着时间的推移，她发现以自己的天赋这条路或许会非常难走，再加上家人也并不支持。这个最初的梦想陷入了停滞。

这时候，音乐对她伸出了手。

“那时候学校有人在组乐队，我就跟着一起像玩儿似的，慢慢地开始了唱歌。家人觉得我性格内向，唱歌或许能让我开朗一些，就很支持。”程响回忆起自己和音乐的缘起，一切就这样自然地发生了。

程响成为了学校乐队的主唱，乐队没有走原创路线，他们翻唱孙燕姿、周杰伦、梁静茹，在小小的舞台上成为耀眼的明星。“我的偶像是孙燕姿。”她说，玩音乐的快乐一直令她难以忘怀，所以去到上海上大学之后，她也继续着这份“事业”。

“不过在上海的那段时间其实挺不顺利的。”大学期间的程响也依然和朋友组织起乐队，在校内外演出。但这一切似乎都不像高中时那样简单了。

“很多人都不喜欢我，说我不好看，不会化妆。”那时候的程响不怎么懂得化妆的技术，有时候甚至素颜上台。在她看来享受音乐似乎与妆容外表没有关系，但很多的观众却带着“女歌手就该艳丽好看”的有色眼镜来到现场，甚至觉得唱的好不好都没有关系。

这虽然是一种荒谬的刻板印象，但却真实地给程响和她的乐队带来了困难。“我们找到一份酒吧驻唱的工作，但一个星期就被撵走了。”

这件事令程响开始思考什么才是真正适合自己的。最终，当时喜爱民谣风格的她只身来到了北京，在后海展开了新的生涯，一切才从此顺利了起来。

这里的环境对于她的风格而言更为友善，也没有人再挑剔她的妆容了。于是程响留在了北京，从2010年开始，她加入了现在的公司，作为职业歌手的路就这样在她面前铺陈开来。

短视频要求我们更努力

在北京的十年，程响和她的伙伴们年复一年地在驻唱、创作、录制新歌曲的节奏中脚踏实地地向前走。他们的路线、体量和传统的唱片公司并不相同。相比于成为偶像孙燕姿那样的大明星，歌手这个职业在程响这个层面更近似于一份上班打卡的工作。

但这种节奏在短视频时代到来之后，陡然地加快了。2018年底，程响开始在短视频平台发布自己的一些作品。但最开始，她似乎总也找不到正确的节奏。

“最开始真的很难。因为每个人的耐心就只有15秒。我总觉得，哎呀这首歌明明15秒之后才开始精彩，你们怎么就划过去了。”她苦笑着说，“没有办法，只能浓缩吸引人的部分，精良再精良。”

渐渐地程响开始摸到了短视频音乐的脉络，以往的工作经验也令她能够很好地去和粉丝进行交互。“粉丝会给我私信，希望我去唱一些他们喜欢的作品。在短视频里，如果你一直做原创其实也不会被太多人接受，粉丝cue到你的时候，你应该要去回应。”

在这样亲和且务实的心态中，程响的号渐渐有了起色，陆续做出了一些爆款的视频。而2020年1月，真正令她被大众所熟知的，也正是一首融入了程响自己词作的翻唱歌曲《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》。

2019年夏天，由缅甸歌手July Tun演唱的歌曲《清新的小女孩》在中国短视频平台上成为爆款。程响也非常喜欢这首歌，但当她看到歌词的中文翻译时，总觉得还缺少了什么。

在程响看来，这首平实温暖的歌曲在表达对一个女孩的赞美和仰慕之外，似乎还可以包含更多的爱。于是利用一次飞机旅途的时间，程响花了20分钟为这首歌重新填写了一版中文歌词。

尽管程响对于自己的创作能力没有太大的信心，认为自己的歌词往往太过直白。但在《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》中，正是这种浅显和直白令歌曲有了直击人心的力量。这首原本就极具人气的BGM在有了中文歌词后，立即成了人人争相翻唱的爆款。而程响这个名字也随之变得更加响亮。

在推出爆款歌曲后，程响和她的团队并没有就此觉得高枕无忧。“短视频就是这样，很快你就火了，但很快你又下去了。很快。”程响说。平台带来的机遇令大量的竞争者涌入，如果不够努力，很快就会在这种不进则退的赛跑中被遗忘。

程响介绍说：“这个行业要求我们每天都要有尽量优质的输出。我们每天不是在输出，就是在输出的路上。”这似乎也是短视频音乐人和传统上最大的不同。他们需要在“快”和“好”中拼尽全力地兼顾。

这当然很累，但也是有回报的。在近一年后，程响的新单曲《四季予你》再度成为抖音热门单曲。流量当然是努力的价值之一，但这种勤奋也同样为程响带来了新的成长。

让歌者归零，才能给听众共鸣

《四季予你》推出同时，程响发现自己对于唱歌有了新的感悟，那就是演唱时减法的重要性。

“以前我很注重在作品里发挥出自己的技术，因为心想学了那么多为什么不展现出来。有一次我去唱一首苦情的歌，发挥得淋漓尽致，把自己都唱哭了。但在听众那里的反映就比较一般。”

程响开始反省自己是否忽略了什么真正重要的东西，这时她想起自己最早的声乐老师所说的，“要想歌唱，先要聆听。”于是她听了自己的歌，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技术，有时候并不能真的打动人，反而阻碍了听众去代入他们自己。而《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》中平实唱法所蕴含的力量，更令程响确信了这一点。

所以，在《四季予你》的录制过程中，她有意地去除了此前演绎伤感歌曲时的一些哭腔、发力之类的技巧。“因为我听到Demo的时候就非常喜欢这首歌。词和曲都爱得不得了，所以我想用最好的方式来诠释它。所以我就老老实实地唱，让自己归零。”

在多年的从业之后，程响明白了歌手如何去成为作品的一部分。对她来说，歌手让自己“归零”的这个过程其实是最难的。“并非要用到某种技巧才能表达某种情感，而是应该直接从这种情感出发。”

但同时，这种“归零”也需要有强大的基本功力做底蕴。熟稔技术而忘掉技术，程响在试图达成的是一种“见山仍是山”的境界。

在归零自己之后，程响的声音成为了歌曲绝妙的一部分。而其结果，就是更多的听众在听《四季予你》的时候能够去代入自己了。相比于凸显自身的存在，程响认为这是更好的演绎。歌手隐去自己的身影，才能让听者看见自己。

经过了这样的进化，程响的歌影响到了更多的人。最近她看到一个中学生写了一篇作文，用全部篇幅描写了程响的歌曲给自己的温暖和鼓励。这令程响感到歌手生涯不虚此行。如今，再也不会有人指摘她不会化妆了。因为她的努力、她的思考、她的真实，还有踏实为听众服务的精神，正是当下人们需要的歌手的模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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